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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,那才有机会不是。

    两天后,白龙湖来的驮队到了,从隔壁滩里绕道而来,驮马带来了上万斤矿料,砸开一块矿石,里面一色的黑色光泽,很是漂亮。

    五十多名军士押运着矿料到了马道石堡,休整一天后,拉着长长的驮队,满载着给养再次钻进了戈壁滩,留下来五个一头小辫的鞑子骑兵。

    这五个鞑子骑兵身穿土黄色的制服,腰里挎着弯刀,还有短火/枪,虽然说明语不利索,却已经能听得懂日尝对话了。

    早期黄汉祥是凭着武力收服的鞑子部落,但一年下来,在阿尔泰山西北麓一带不断地抢杀,吞并其他小型部落,赏罚分明之下,已经让这些鞑子奴隶对白龙湖驻军有了归心。

    草原上,实力为大,鞑子们只看谁的刀枪厉害,跟谁能吃饱吃好。

    有了熟悉草原的向导,秦石头待不住了,这几天他们演练机枪的拆装,相当手熟了,再待下去也没长进。

    为了这次袭杀吕一刀,萧夜给秦石头小队准备了大量的物资军械,负重的骡马就有二十匹,加上一人双马,论规模不亚于两个旗队了。

    在向导的带领下,夜枭旗队出发了,天公不作美,他们刚刚走出大沟,迎面寒风中夹带的雪花砸了下来,纷纷扬扬劲头十足。

    今冬第一场雪,虽然让鞑子游骑出现在草场的概率降低,但还没进入戈壁滩的秦石头,就发现此行的路上难走了。

    熟悉草原天气的鞑子向导,忧虑地看着阴沉压顶的天空,他告诉秦石头,今夜恐怕有暴风雪,不是个赶路的好时候。

    急匆匆进入戈壁滩,走了两个时辰后,再也不能走了。

    寻了处避风的洼地,秦石头指挥着军士,把一顶顶营房帐篷支了起来,这种大型营房帐篷,在老羊口屯堡修筑时,已经让军户们用上了,现在剩余了不少,秦石头带上了三个。

    折叠在一起的帐篷,骡马驮运方便,军士打开支撑也相当轻便,三顶大型帐篷可以挤下所有战马、驮马,由鞑子向导在里面看护,军士带着给养军械,钻进小型营房帐篷围在四周。

    “呜、呜,”寒风中片状的雪花愈加繁密,等到所有马匹、人员进到帐篷里时,天色阴沉的几乎看不到百米外,这还是大中午,到了晚上就更别说看路了。

    拉上帐篷门帘上的金属拉链,打开瞭望口,温凉的隔层篷布上,丢了毡毯铺上,秦石头盘腿坐在上面,瞧着外面的大雪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酒壶。

    其他军士挤在五个帐篷里吸旱烟,秦石头独自待一个帐篷,倒也乐得宽松。

    这种单薄的帐篷,虽然看似轻便,但隔热保暖很不错,箭矢射不穿,白龙湖那里用了不少,去年冬天也没听说冻死人,现在亲临其境,秦石头才发现,百户给的这种营房帐篷,比起明军那种厚重的牛皮大帐,大雪天里,好了不知多少。

    大雪整整下了一天,秦石头倒是无所谓,携带的物资里,光炒面、肉罐头就有上百盒,加上肉干,二十一个人,足以应付十来天了,要是这雪能持续下十几天,他就认命了,乖乖返回马道石堡算了。

    但是,在大型营房里待着的鞑子向导,冒雪着急地找到了秦石头,“旗官,草料咱们可是没有太多,那些马没吃的,哪有力气上路啊,”

    “哦,这样啊,”秦石头也傻了眼,放眼看去,满地厚厚的积雪,扒开给马吃草不可能,那还不得把军士们累死。

    无可奈何的秦旗官,只能让鞑子向导,骑着马返回马道石堡求援,距离七八十里地,问题应该不大。

    第二天,大雪依旧在纷纷扬扬地下着,军士们已经出来清了几次积雪了,虽然帐篷坚固轻巧,但寒风下洼地里积雪速度很快,瞭望口被堵塞了那就坏了。

    土黄色的帐篷在雪地里很是扎眼,就算这样,前来支援的王虎小队,还是错过了两次路线,要不是有望远镜,估计天黑他们都找不到秦石头待的洼地。

    站在漫过膝盖的积雪里,秦石头感慨地看着接近的七八个黑点,军士们战斗力再强,没有可靠的支援,那是相当可怕的事,如果不慎跑到了草原深处,全军覆灭就在转眼间。

    八架粗糙的雪橇拖架,一看就是匆忙打制的,每架上面楔子敲打的痕迹犹在,被两匹驮马拉着,在雪地上跑的飞快。

    带着大量草料的王虎,终于赶到了洼地避风处,冻得硬邦邦的脸蛋上,一点表情也没有,见了秦石头,挥了挥手,就瘫倒在托架上。

    和他一起来的十个军士,也是一副冻僵的样子,旁边骑马跟随的鞑子向导,看情况也好不到哪去。

    拖架上有一个大型牛皮帐篷,军士们先把王虎他们拖进自己营房帐篷里,再帮着挪下帐篷支起来固定好,把十六匹驮马赶进去;有了足够的草料,雪停后,队伍就可以继续向草原深处开进。

    低矮的营房里,王虎抱着暖手缩在皮袄里,喝了几口麦酒,好半天才缓过劲来,“哎我的娘呦,这风吹得,差点就给冻僵在路上了,”

    “呵呵,虎子受累了,来来,再喝两口,百户给的麦酒,还有好几袋呢,”秦石头笑眯眯地把酒壶递过去,看着他一口一口地灌着,没有半点的心疼。

    “呼,”连喝了好几口,王虎喘了口气酒气,脸上这才显出淡淡的红晕,“我说石头,这大雪天的,咱们还是先回去,等雪停了再出发,实在是没法伸手啊,”

    “你们可以回去,我们夜枭不行,百户的军令,只有执行完毕,才能回转缴令,没有半途而废的,”秦石头淡淡地笑着,拿出一块肉干,塞在王虎手里,“先吃点东西,”

    “哦,看不出来,你还是个倔脾气,和我哥一样,秋天里非要军士每人每天去草原上割草料,每次五十斤,”王虎嘀咕一句,撕咬下一块硬邦邦的肉干,使劲地嚼着。

    “你哥那是有眼光,要不然我们现在只能返回了,”秦石头从瞭望口里,看着外面的那些雪橇托架,已经被大雪覆盖不见,“你们旗队不会是要跟着我们走吧,”

    “说对了,百户传令,马道石堡出兵相助,要不是这场雪,应该会出动一半的军士,”王虎翻了翻眼睛,继续咬着肉干,话音却正常了,“跳雷带了两百枚,是库存的七成,炒面两百盒,其他的没有,”

    休息了一晚,第二天,大雪减弱了一些,但寒风依旧,洼地里的牛皮帐篷拆掉装上驮马,小型营房帐篷架在雪橇上,军士们挤了进去避风。每辆雪橇后拴着五六个骡马,物资已经转移到了雪橇上。

    五个向导分批在前带路,其他人躲在营房里避寒,裹着两层皮袄的秦石头亲自持鞭赶着骡马拉车,四匹骡马两两一组,串成一列拉着雪橇,在漫天大雪中开始了跋涉。

    随队行进的永和屯火墩旗官尚铁,当时是跟着马贼大队的痕迹,从清风谷西面山间的小道,进入到的草原,现在这里是指望不上了。

    按他的说法,马贼大队出了山区进入草原,向正北过了大片的沼泽,渡过一条不宽的小河后,那里有一处东西向的山脉,吕一刀的老巢就在一个形似牛头的山岭上,他俩把那座山叫牛头山。

    大雪中行进的马队,向东走了两天,尚铁终于看到了地标,一处隆起的山丘上,几颗挂着白雪的胡杨树,歪歪扭扭地矗立在高处。再往前几十里,拐向南面可就到了清风谷了。

    “从这里里调头向北,骑马三天就能找到牛头山,”兴奋的尚铁大声地喊着,“秦旗官,只要方向不错,很快就能找到马贼了,”

    “是啊,现在五天能赶到就不错了,”后面雪橇的营房帐篷里,传来王虎闷声的调侃,他刚刚握着马鞭赶了一个时辰的路,换人后在里面挤着取暖。

    既然有了目标,就得出斥候了,两个蒙着白披风的鞑子向导,摇身一变成了骑兵,当先就跑进了雪地;此刻的天空中,零零星星的雪花,在断续地飘落。

    等了两盏茶的时间,又有两匹快马弛出,夜枭小队的斥候出发了,接下来,还有第三波的斥候出发,三波人马交错往复,轮流打探前方动静。

    萧夜的军士逼近了牛头山,而此时的牛头山上,哦,不是,这里应该叫牛角峰,是蒙古人的叫法,山腰上一座庙宇里,人声鼎沸,嚣笑声传出了高高的庙墙。

    这座喇嘛庙宇早年被一伙流窜的马贼占据,后来吕一刀来了,凭着武力收服了马贼,自己摇身一变也成了马贼,五六年下来,实力大涨,就连鞑子也不愿轻易触霉头。

    有千日做贼的,没有千日防贼的,对擅于游动流窜的凶残马贼,尤其是睚眦必报的马贼,鞑子不是没有想过剿灭,但牛角峰地势陡峭,又有下山的水溶密道,几次绞杀都没有伤到吕一刀的筋骨。

    那座庙宇,鞑子没有烧掉,也就给了马贼跑而复返的机会。

    但是,跟随大部队剿灭马贼的几个小部落,却是被吕一刀趁着机会,死追活赶地粘上,先后给杀绝了,没错,杀的一个不剩,小孩都不放过。

    横的怕不要命的,马贼就是不要命的主,尤其是吕一刀马贼手里的强弩、三眼火统,加上流窜不定,就是鞑子也头疼了。

    于是,鞑子很明智地和马贼保持了井水不犯河水,大家安生过日子,没钱没粮了去边镇边屯抢掠,去各商道上抢,倒是很有点相安无事的模样。

    声势大旺的吕一刀,没有几年时间,收拢小股马贼、流民刀客,让这些人去抢劫烧掠,上缴投名状,能活下来的就是他的手下了,竟然有慢慢积攒了上千的精干马贼。

    这些马贼平日分成数股四处流动,遇到下手的目标,抢杀干净后,把财物带回牛角峰,或者指定地点,换得大头领吕一刀的赏赐;为何他们如此看重吕一刀的赏赐,那是后话了。

    大雪封山前,吕一刀手下的心腹野狼,在附近游荡时,遇到了一个商队,上百马贼围住了商队,远远地用强弓游击干掉了商人、护卫后,不但抢下了十几车的皮货草药,还在一辆厢车里,抓到了一个女子。

    今天,就是吕一刀纳妾的好日子,牛角峰上冬季无事,大雪封山之际,自然要好好热闹一番。

    望远镜里,看着虽然不高,但地势崎岖的牛头山,秦石头笑着对后面的王虎喊道,“虎子,咱们就要到了,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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