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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玩文学 www.5wwx.com,天涯浪子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“等一个人出来见老夫。”

    “噢!是什么样的人?”

    “你不必知道。”

    韦烈心念一连几转。

    “阁下跟司马茜姐妹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债务关系,老夫是欠债人。”

    韦烈心中一动,这与对方对前说过的亏欠二字相吻合了。

    “欠的是什么债?”

    “难偿的债!”

    这回答完全不着边际,但韦烈沉住气,只要逼出对方的身份,一切便有了答案,如果他真的是大造门主,便要对路遥舅舅之死负责,反正今晚要求个水落石出不可,凭自己目前的修为,对付他应该没问题。

    “阁下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“欠债人!”

    “在下不是来跟阁下打哈哈的,请说实话。”

    “老夫说的全是实话。”

    韦烈的心冒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阁下是大造门主?”

    蒙头怪人的身躯震动了一下,站起身来,目光透过罩孔像两束冷电,月光下看来相当怕人。韦烈心中已有主意,绝不会让对方兔脱。

    “韦烈,你这话从何说起?”

    “请回答是或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!”“很好,请除去头罩。”

    “办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恐怕由不得阁下!”韦烈右手五指已抓上剑柄。

    蒙头怪人斜偏起头,似在倾听什么。

    韦烈也收慑心神,他发觉了,是远远有人行进的声音,人还不在少数。王母寺乃是僻静的尼庵,怎会有成群的人来?是蒙头怪人的援手吗?如果来的是大造门的人,就可以证实一点,他是大造门主!

    蒙头怪人目光闪了闪。

    “韦烈,你暂时回避。”

    “回避?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有人找上老夫,你不必介入。”

    “哦!你阁下想开溜,用这一手不嫌太幼稚吗?”

    “老夫用不着也必开溜,如果要走,在你来到之前便早已走了,何必多费心思,你以为老夫已经昏聩到连人来都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这话言之成理,韦烈倒是愣了一愣。

    “来人是谁?”

    “多半是大造门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何以见得?”韦烈心中一动。

    “三天前有人来探过,而老夫的手上染有大造门弟子的血,他们找上老夫是迟早的事,老夫心里早已有准备。”

    来人行动的声音已经很近。

    韦烈心念电转,原先判断蒙头怪人很可能不是大造门主,是蓝衣特使木二赖故意诬栽的,以自己目前的功力伏在暗中,蒙头怪人想飞也飞不了,何不暂时听他的以观究竟,要是来人真的大造门弟子,倒是索血的好机会。

    “好,本人暂时回避!”

    “快走,别让对方发现你而改变主意。”

    韦烈一晃而没。

    蒙头怪人又坐了回去。

    来人行进的声音突然中止,不知是临时改变主意还是另作部署。空气静寂下来,寺内的晚课声已不知在何时收歇。

    韦烈在暗中看得一清二楚,来人不下二十之众,在距寺门七八丈之处采取分散包围的态势。从衣色来看,真的是大造门的人,对象是蒙头怪人,这已经证明了他不是大造门主,可是他是谁呢?司马茜知道,但她不肯透露。

    一条人影到了蒙头怪人身前。

    “阁下,幸会!”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“大造门蓝衣特使!”

    “何事找上老夫?”

    “阁下应该从江湖上消失?”

    “理由?”蒙头怪人端坐不动。

    韦烈登时血脉贲张,他已经认出这名蓝衣特使衣正是诬指蒙头怪人是大造门主的木二赖,此来的企图很明显,杀人灭口,制造悬疑,目的使自己误判蒙头怪人是大造门主而拚命追寻,而真正的门主便可以用别身份为所欲为,很可惜自己恰巧在场,心思算白费了。

    “阁下要问理由吗?很简单,‘天涯浪子’韦烈是本门头号敌人,他已经认定阁下是大造门主,阁下消失了他会不遗余力地穷追苦索,他捕风捉影,本门便有办法对付他,阁下明白了之后,就可以安心上路不当糊涂鬼。”

    “好计!”蒙头怪人抬手竖起了大拇指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好计,区区的头脑一向很灵光。”

    “只可惜”

    “可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们招子不亮,看错了‘天涯浪子’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”木二赖大笑一声,猖狂地道:“咱们门主天下第一奇人,凡事算无遗策,韦烈不过是后生小子而已,能飞上天吗?闲话表过,言归正传,你阁下是自了还是要人帮上一手?”

    “你算什么东西,敢对老夫狂吠?”

    这时,另一条人影出现在木二赖身侧。

    “看样子是非得区区送阁下上路不可!”木二赖缓缓拔剑。

    “阁下不准备反抗就这么坐着上路吗?”

    暗中的韦烈静待情势的发展,他现在还不能肯定这是演戏还是事实。

    蒙头怪人起身,亮剑。

    双方对峙。

    月光下,两支剑泛出栗人的寒光。

    韦烈看清木二赖身侧的来人之后一颗心不由收缩起来,来的是黑白道闻名为之丧胆的瘟神裘一介,毒道的拔尖高手,而木二赖本身的“无定剑法”也属无匹的杀手,以二对一,蒙头怪人功力再高也难逃劫数。

    死寂的空气,无边的杀机。

    剑光乍闪,白光破空,金铁交鸣声中,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,乍分倏合,合而又分,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试手,彼此都没施展绝招,故而表面上是势均力敌。

    又是片刻对峙。

    “呀!”栗叫声中,木二赖率先出手。

    蒙头怪人发剑相迎。

    韦烈看得出来,双方都使出了真功夫。

    惊心动魄的场面叠了出来。

    木二赖的“无定剑法”玄奥辛辣,凌厉无匹,每一剑都是致命杀手,而蒙头怪人的剑术也不遑稍让。

    剑气横溢,无夏树落叶萧萧。

    木二赖的“无定剑法”看似无准则却又有其法度,随对方的招式变化而变化,故而名之“无定”

    五十个照面之后,蒙头怪人似已接应不暇。

    木二赖功势更紧,剑刃破风之声刺耳。

    若纯论剑术,两人的修为直可叹为观止。

    韦烈在全意观察交手双方的路数和技巧。

    “呀!”木二赖又是一声栗叫,手中剑瞬息数变,式与式之间几乎没有间隔,而偏偏各式独立绝不连贯,部位与角度完全脱离剑术常轨,如果不是此中翘楚,根本就看不出其玄奥,这是“无定剑法”的精髓所在。

    蒙头怪人尽力封挡,但心余力拙,险象环生。

    木二赖收势毫不松懈。

    蒙头怪人闷哼了一声,连打踉跄,跌坐了下去。

    木二赖手中剑顺势一挑,蒙头怪人的头罩应剑而飞。

    “阁下是谁?”显然木二赖认不出蒙头怪人的来路。

    事实已证明这不是演戏,韦烈直起身来准备行动,太远,他看不清蒙头怪人的面目,猜也无法猜起。

    “以阁下的身手而论,应该不是无名之辈”

    “哼!”蒙头怪人重重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慢着!”裘一介开了口。“他的剑路很熟,让本座想想”沉思了片刻,突地一拍手掌。“对了,凌云山庄的家传剑法。”

    “那他该是谁?”木二赖急声问。

    “要他自己说!”裘一介冷声回答。

    韦烈心头“咚!”地一震,蒙头怪人果然与凌云山庄有渊源,怪不得他对小青姐妹会那么关切。

    木二赖的剑尖抵上蒙头怪人的咽喉。

    “阁下就报个名号吧!”

    “老夫的名号你还不配听!”蒙头怪人厉声回应。

    “哈!有意思,你阁下的生死操在区区之手,居然说区区不配听,谁才配听?”木二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。

    就在此刻,一个森冷的声音道:“本人才配听。”

    木二赖与裘一介同时同感心头大震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?”木二赖大喝了一声。

    人影幽影出现。

    “天涯浪子!”两人同时惊叫出声。

    韦烈会在此时此地现身,大出两人意料之外,曾经是猫爪下的老鼠,两人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。

    蒙头怪人颤巍巍地站起身来,胸前已湿了一大片。

    韦烈走近,止步,目光先扫向蒙头怪人,一看之下,两眼瞪大,全身的血管顿然收缩;呼吸也窒住了,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,谜样的蒙头怪人,竟然是他的泰山大人,凌云山庄二庄主司马长江。

    司马长江托言解世谢绝江湖已数十年,人改变得太多,即使是当年旧识也难以辨认,更遑论是一面之缘的人,所以裘一介认他不出。

    谜底揭开了,以往无法索解的行径,现在看来是理所当然,小青、小茜是他的骨肉,他当然维护不遗余力。

    韦烈张口又闭上,他不顾在外人面前揭穿谜底,目光移向木二赖与裘一介。

    “姓木的,他是你们门主?”韦烈故意如此问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!”木二赖舌头已打结。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过在造门主是戴头套的,怎么”

    “他是冒充的!”木二赖够狡,居然能想出这答词。

    “上次饶你一命,是因为你以此作为交换,既然你藉词逃生,今晚又碰上了,你还有什么花招保命没有?”

    木二赖连退三个大步,与裘一介站成了犄角之势。裘一介是毒道翘楚,他希望能得到庇护,以二对一,也许能有胜算。

    裘一介凭其天生仪表,时时都保持极佳风度。

    “韦公子,久违了!”他居然还抱抱拳。

    “幸会,也是天意!”韦烈淡然回答。

    “天意二字何解?”

    “生死之数是天定的,任谁也无法逃避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”裘一介纵声大笑,上一次他施展毒功,因有谷兰在场而无法得手,现在他以为时机到了,却不知韦烈服下谷兰以“七叶灵芝”所合的灵丹之后已具备辟毒之能,根本不在乎他的毒功。

    “姓木的!”韦烈很冷静。“本来有几句话要问你,现在既有比你地位高的代言人在场,就毋须你开口了。”

    寒光一闪,就只是那么一闪。

    韦烈的长剑斜扬半空,拔剑出之快已超过人所能的极限,如果不是因为剑光闪了那么一下,还以为他本来就是那么一个姿势根本没动过。

    裘一介张口欲呼又止住了。

    空气在瞬间凝固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声息。

    木二赖双目暴睁,木立许久,突地身躯晃了两晃“砰!”然栽倒,一颗脑袋滚出老远,腔口急据喷红。

    裘一介的脸孔起了扭曲,蓝衣级的使者在门中位份不低,充当着他“瘟神”的面飞头,不谈门规,光只这消息传扬出去就足以使他无法再立足江湖“瘟神”这面不可一世的牌子也等于砸碎了。

    韦烈转身面对裘一介,神光内敛的眸睛有若烂星,澄明清冷,不带煞气,但却有一股无形的慑人力量。

    “姓裘的,两个问题请你回答。”

    “韦烈,你要活着才能提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,搬出你压箱底的功夫吧!”

    裘一介不再开口,用手摸了摸嘴,脸变墨黑,看起来相当恐怖。

    韦烈凝立不动,他已具辟毒之能,但仍布罡气护身。

    裘一介的腮帮鼓了起来,像一只丑恶的癞蛤蟆。

    这又是什么歹毒的功夫?

    “呼!”地一声,一蓬黑雾从裘一介的嘴里疾劲喷出,雾中还挟有细小的黑点,涵盖了韦烈的整个正面。

    韦烈的护身神罡立起反应,黑雾像被徒起的强风吹散,几粒黑点在触衣时才反弹,可以觉察出是砾石或铁砂一类的粒子,不用说是含有剧毒的。他事先用手摸嘴,原来是把毒砂放入口中,以口来发毒物,的确是骇人听闻。

    韦烈屹立不移,毫发无损。

    司马长江相当知机,早已退避树身之后。

    裘一介毒功失效,不由亡魂大冒,一偏身

    “别动!”人比声音快,韦烈已截在头里。

    裘一介散去毒功,脸孔恢复正常,眼里尽是骇光。

    韦烈的剑虚垂着,从容至极。

    “姓裘的,你刚说过,活着就可以提问题,现在本人还活着,你回答问题吧。第一,杀害路老英雄的是谁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反正不是老夫的手下。”

    “好极,那大造门的人全是凶手,本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,见人必杀。第二,你们门主是谁?”

    “休想老夫会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哼!”韦烈挫了挫牙。“你不说求死都难。”

    “你办得到吗?”

    “你无妨试试看!”韦烈的剑扬起。

    裘一介是毒道能手,但在武功修为方面至多与木二赖相等,木二赖一剑横尸,说什么他也不敢跟韦烈斗,但韦烈不怕毒,他将如何保命?对方的剑只要一挥生死立见,鉴于木二赖的遭遇,他根本没有侥幸的余地。生死已迫在眉睫,他计无所出

    蓦在此刻,惨嗥之声破空而起,声声相叠,而且就在四周五丈之内,中间夹杂着金铁交击,有人杀人,有人反抗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
    韦烈的目光本能地一游移。

    千载一时之机,裘一介洒出一蓬黄烟,人随即闪逝。

    韦烈惊觉已经阻截不及,黄烟还遮挡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惨声很快静止,数条人影从不同方位出现,三男一女,手里都提着剑。实际上四个都是女的,是冷玉霜主从和谷兰。

    “韦公子!”谷兰先冲了上前。

    “你们”

    “你不让我们明跟,我们只好暗随。”

    “刚才是你们”

    “嗯!杀得很痛快,没有半个活着逃走。”

    “这位是”冷玉霜开了口,她们并不认识司马长江。

    “蒙头怪人!”韦烈予以点破。

    “啊!”冷玉霜眸光闪闪,注定司马长江。

    “凌云山庄二庄主,小青之父。”韦烈进一步点明。

    “啊!”四女一同惊呼,然后行礼。“二庄主!”

    “不必多礼!”司马长江抬抬手。

    “韦大哥!”冷玉霜挑了挑眉。“小青的父亲当然也是司马茜的父亲,这岂不就是你的”

    “是我岳丈大人!”

    “韦大哥先前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唔!现在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二庄主到王母寺来”

    韦烈目注司马长江,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位泰山大人在寺外枯守三个月的原因,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追问。

    就在此刻,寺门突然开启,一个女子幽然出现,手还拎了个包袱。

    所有目光完全转向。

    “小茜!”韦烈栗声叫出。

    “司马姑娘!”冷玉霜和谷兰同时开口。

    “孩子!”司马长江抢步上前。“为父的在此地苦等了三个月,不相信你会那么绝情,孩子”老泪挂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爹!这里是空门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!”

    “人一旦看破红尘,便一切皆空。”

    “孩子”司马长江激动得全身发抖,声带凄哽。“为父的空不了,如果任你削发为尼。死难瞑目。”

    “爹!女儿我不入空门能活下去吗?”

    “爹要你好好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小茜!”韦烈上前几步。“佛门虽广,不纳无缘,夙因未了,难登菩提!”

    司马茜愣望了韦烈许久。

    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我答应路舅舅永远照顾你,像小青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舅舅人呢?”

    “不幸遇害了!”韦烈咬着牙说。

    “舅舅遇害?”司马茜全身一颤,手中包袱掉落地上,泪水扑簌簌滚落粉腮,悲愤地道:

    “谁是凶手?”

    “大造门的人!”

    “我发誓要”

    “小茜,我已经向舅舅发誓百倍讨债。”

    “很可惜,刚才被(瘟神)裘一介免脱。”司马长江咬牙切齿。“这毒物不除,终是武林大患。”

    “他逃不了的,时间早晚而已。”韦烈沉声说。

    “爹!”西马茜忽然发现。“您受了伤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紧,皮肉之伤。”司马长江故作淡然,其实并非如他所说是皮肉之伤,只是不到致命的程度而已,他是强撑的。

    谷兰立即上前,仔细看了看,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。

    “老伯,这是特炼的伤药,十分神速!”

    “谢谢谷姑娘!”

    “不敢当这‘谢’字。”

    司马长江把药丸纳入口中,以津液送下。

    韦烈捡起掉地的包袱。

    “小茜,这”“佛门净地染血,住持不敢再收留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太好!”韦烈脱口而说。

    司马茜白了韦烈一眼,长长吐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们合力把此地收拾干净后离开!”韦烈赶紧转移话题,怕司马茜改变其主意,他必须实践对路遥舅舅的诺言,全力照顾她。

    回凌云山庄的中途。

    韦烈一行在路边树荫下歇脚。

    “花间狐”龙生匆匆来到。

    韦烈迎了上前。

    “师兄,看样子有急事?”

    “是有急事,实在巧,正愁找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已经有了你师嫂玲苓的下落。”

    “噢!人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我们快去,路上再谈。”

    韦烈略作思索,向司马长江他们交代了几句。然后与龙生疾掠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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