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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玩文学 www.5wwx.com,无玷玉龙续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    紫鹃与姑娘母女俩说走就走,匆忙收恰了一下,立即跨上坐骑飞驰而去。

    说快,西藏迢迢千里,也不是一下就能赶到的。

    时辰就跟八只铁蹄下的路一样,飞也似地过去。

    天黑了,要是日夜急赶,别说人了.马匹也受不了,累倒了两匹坐骑,那是欲速不达,要快反慢,何况大黑夜里人马都看不远,怎么赶路?、没奈何,母女俩只好歇下。

    就欧在路旁的草地上,霜姑娘拾了些干柴,升个火堆,随顿吃喝了一点,母女俩就打算露宿过夜了。

    取下行囊当枕头,毡子盖在身上,霜姑娘已经躺下了。

    可是紫鹃躺不住,她就坐着望着眼前的夜色呆想。

    当然,想的是蓝玲,想当年,也想白天碰见蓝玲的时候。

    姑娘道:“娘,躺下歇息吧!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我躺不住,正好,咱们娘儿俩轮流守夜,你先睡,后半夜我再睡。”

    姑娘知道老一辈那种无以取代的深厚感情,也知道劝是白劝,遂没再说话,闭上了一双美国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火堆的火渐渐小了。

    在不远处的两匹坐骑突然又有了警觉,抬头竖耳,微现不安,幸好都拴在石头上,不虞受惊逃去。

    姑娘惊醒了,转头看,乃母仍那么坐着,连姿式都没变,忙低声道:“娘,又有什么近了!”

    紫鹃没动,道:“我知道了,我在听。”

    姑娘没说话,她也在凝神听。

    这一带的夜色特别静,静得边个虫鸣都没有,风不吹。草不动,死一般的沉寂。

    按说,这种情形是最容易听见什么的。

    可是姑娘什么也没听见。

    人没听见,马有警觉,禽兽的感觉,总比人来得敏锐!

    而且禽兽都有一种奇特的感应,这是自命为万物之灵的人所不及的。

    忽听紫鹃道:“蓝玲,是你么?”

    姑娘心神一震,坐了起来。

    会是她那位玲姨么?

    她那们玲姨会被当年与乃母深厚的感情所吸引,情难自禁地暗随不舍么?

    四周低沉的夜色里,没有反应,一点都没有。

    只听紫鹃又道:“蓝玲,我知道是你,一定是你,由我自己近廿年的日夜思念之情,我知道一定是你”四周夜色里,仍无反应。

    “蓝玲,我知道,你想见我,那么你就该知道,我更想见你。姑娘、红菱,没有一个不思念你,上天可怜,好不容易地让我在这儿见到了你,你又何忍躲着不跟我见面?”

    说着,说着,紫鹃情不自禁地哭了。

    夜色里,竟也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啜泣声。

    姑娘血气上涌,一阵激动,叫道:“玲姨”

    紫鹃哭喊出来:“蓝玲,我求你!”

    她翻身就要跪倒。

    夜色里,传来一声带着颤抖的呼叫,十足的女子娇呼:“紫鹃,不要!”

    一阵轻风,眼前多了个人,不是白天所见那个人,十足的一个女子,中年女子,虽是中年,不失娇美。

    但,藉着火光看,她脸上、手上,凡是肌肤露在外面的地方,都长着一层绿色的绒毛。

    姑娘看愣了。

    紫鹃也直了眼。

    只听她颤声道:“紫鹃,怕么?”

    “蓝玲!”

    一声悲呼,紫鹃腾跃而起,伸双臂紧紧抱住了她,痛哭失声。

    她也拥住了紫鹃,放声痛哭。

    姑娘仍怔怔地望着,不知道她自己知道不知道,两行珠泪已滑过娇靥,落在了面前的草地上。

    半晌,紫鹃跟她微微分开,中听紫鹃道:“怕?我都快怕死你了”

    她又抱住了紫鹃,又一阵哭,半晌才松开紫鹃住了声,道:“让我先看看孩子”

    她跟紫鹃望向姑娘。

    姑娘忙站起身。

    紫鹃道:“霜,快见过玲姨。”

    姑娘:“侄女儿给玲姨磕头。”

    姑娘要跪。

    蓝玲已到了她面前,伸手扶住:“别,孩子,让玲姨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姑娘看她,她看姑娘,两双美目都涌了泪:“长得真好,可不活脱脱当年的你。”

    紫鹃过来拉着蓝玲坐下,姑娘就坐在了一边。

    紫鹃凝望蓝玲,开口直问:“蓝玲,白天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那是我的乔装,为的是不愿让人认出,也为唬唬那些愚夫愚妇,其实,现在也不见得好多少。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说来话长,当年咱们辞别姑娘”

    一顿改口:“先别说我,姑娘近年来怎么样,可安好?还有红菱,你们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?”

    紫鹃把傅夫人胡凤楼以及红菱母女们的近况,一一告诉了蓝玲。

    蓝玲边听边流泪,等到紫鹃把话说完,她已是泪满面,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紫鹃叫道:“蓝玲”’

    蓝玲摇头道:“不要劝我,积压在我心里多少年了,我要不趁这机会发泄发泄,哭个痛快,我会死”

    听她这么一说,紫鹃遂也没再劝,事实上紫鹃也知道,郁结积压心中过久,不加以发泄,那还真能要人的命。

    痛痛快快哭了一阵之后,蓝玲渐住了声:“你们都有了好归宿,姑娘的终身托付虽然不尽如意,但到现在也算夫婿敬爱,儿子孝顺。只有我,我惭愧,无地自容,早知道有今天,不如当初死了好。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蓝玲,别这么说,相处多年,谁还不知道谁?你一定是有你的不得已。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说什么不得已,是我的命不好,也是我自己没骨气,舍不得死,其实,我也是不甘心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蓝玲,究竟是怎么回事,这些年来,你又是怎么过的?”

    蓝玲沉默了一下:“让我从当年说起吧,咱们相处多年,情如姐妹,你的女儿也就跟我的女儿一样,我也不怕你们母女知道”

    话锋顿了一下,她接道:“当年咱们分别以后,各奔前程,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就到了这一带,那个时候,这条路还没开,这儿是荒凉一片,不见人烟,野兽出没,简直就像蛮荒,可是我在这儿碰见了一个人”

    紫鹃轻“呢!”了一声:“什么样的人?”

    “中年人。”蓝玲道:“应该是武林中人,到现在为止,我还不知道他姓什么、叫什么,也不知道他的出身来历,只知道他是个隔绝世人,独自隐居的怪人”

    霜姑娘忍不住问道:“玲姨,那个人怎么了?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法,使我丧失了神智,毁了我”

    紫鹃、霜姑娘脸色猛一变!

    姑娘好生后悔,道:“玲姨,我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孩子,什么都不必说,我刚说过,我不怕你们母女知道,而且这也是当年的事了,我早就麻木不在乎了。”

    紫鹃握了握她的手,道:“蓝玲”

    只这么一声,这一声却带着无限的安慰。

    也只有如此了,别的还能说什么,说什么有用?

    蓝玲道:“醒过来以后,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座山洞里,一个有人长年居住的山洞,不用说,那就是他住的地方,可是他人已经不见了,我身边有一本书,封面上写着四个篆字‘三绝秘笈’。

    当时我就想死,我没有骨气,也不甘心,我想,他走了,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,或许他会有再来的一天,到那个时候我可以报仇雪恨,然后再死。

    于是我就住在那座山洞里,练起了‘三绝秘笈’上所载的奇异武功,费时整整三年,我练成了那种奇异武功,这个时候,这条路开了,开始有人来往走动,人也渐渐多了起来,我来到这条路上找他,没找到他,却碰上了不少想占我便宜的人,我一个个杀了他们,也开始痛恨起了男人”

    紫鹃忍不住再次紧握她的手,又叫了一声:“蓝玲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我知道,或许我不该,可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,看见男人我就想杀”

    紫鹃、霜姑娘为之心神震动,可是母女俩又能说什么?

    蓝玲这种心态,是残酷的事实造成的,不能怪谁。

    只听蓝玲接着道:“渐渐地,这条路上的来往人少了,接着,路也封闭了,可是这时候我又发现,我身上起了奇异的变化,没有多久,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儿。这时候我才明白,所谓‘三绝秘复’的三绝,是羞于见天,不容于地,自绝于人,我又想死,可是我更不甘心了,他害我这么惨,我非找到了不可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从他走了以后,他就没再来过?”

    蓝玲微摇头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事隔这么多年,再见面,你还认得出他?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他就是烧成灰,我也认得。”

    霜姑娘迟疑了一下:“玲姨,要万一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呢?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他就是死了,我也要找到他的尸骨!”

    可见,她是多么地恨那个人了!

    紫鹃道:“他长得怎么样,是不是有什么特征,你告诉我们娘儿俩一下,万一我们娘儿俩日后碰上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没有用,就像你说的,事隔这么多年,人与事变化都很大,我能告诉你们母女的,也只是他当年的模样,你们母女是认不出他来的,还是让我自己找吧!”

    她说的倒也是实情。

    紫鹃沉默了,没说话。

    蓝玲忽然问道:“你们母女怎么会走上这条路,?打算上哪儿去?”

    紫鹃当即把有关燕侠的事,以及此行的目的,也告诉了蓝玲。

    蓝玲听毕,忙道:“‘南海’郭家人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就是‘无玷玉龙’郭家的后人。”

    蓝玲惊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紫鹃忙道:“郭爷没娶,六个都是郭爷的义子。”

    蓝玲话声突然起了激动:“原来是郭爷的义子,那就难怪你们母女愿意千里迢迢,远赴西藏冒这个险了”

    话声未落,两眼之中突问奇光,接道:“有人来近,还不少,五个!”

    她霍地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紫鹃、姑娘也忙站起。

    紫鹃伸手按住了她:“蓝玲,别!”

    显然,她是怕蓝玲再杀人。

    蓝玲道:“我会忍,不过要看他们是什么人,来意如何!”

    只听一个清朗话声传了过来:“蓝玲?”

    蓝玲霍地转过脸去,厉声道:“什么人?”

    那清朗话声道:“我认识个蓝玲,不知道你这个蓝玲认识不认识胡凤楼姑娘?”

    蓝玲猛一怔,道:“姑娘”

    紫鹃脑际光一闪,猛然想起_人,心神震动,脱口道:“侯爷!”

    人影横空,疾闪射落,五个人,一前四后,正是傅侯跟他那四护卫!

    傅侯落地就是一怔:“原来是紫鹃。”

    紫鹃定过了神,忙裣衽为礼:“婢子见过侯爷!”

    傅侯道:“别这么自称,风楼视你们如妹,我怎么敢让你们这么自称。”

    姑娘也行了礼:“晚辈段霜,见过侯爷!”

    傅侯道:“姑娘姓段,那是紫鹃的女儿,长得好,跟红菱那两个,仙露明珠,难分轩轻。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谢谢侯爷夸奖。”

    傅侯目光转身蓝玲,猛一怔:“蓝玲?”

    蓝玲微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紫鹃道:“是的,侯爷!”

    傅侯脸色一变:“你怎么”

    紫鹃截口道:“侯爷,蓝玲的遭遇一言难尽!”

    她是不知道蓝玲是否愿意让傅侯知道。

    蓝玲低着头,没说话。

    傅侯何许人?目是明白,当即道:“那以后有空再说吧!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侯爷怎么会到了这儿?”

    傅侯道:“路过,遥见火光,过来看看,你们呢?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也是路过。”

    是实情,可也是说话三分。

    傅侯道:“上哪儿去,从这儿路过?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去看一个朋友”

    傅侯道:“你有朋友在‘西藏’?”

    紫鹃跟姑娘都一怔!

    傅侯淡然道:“你跟蓝玲说的,我都听见了,郭燕侠怎么会去了‘西藏’?”

    紫鹃心神震动,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    傅侯道:“你不原意说,我不勉强,可是你要知道,我也能跑一趟‘西藏’,其实,只是我知道他去了‘西藏’,这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姑娘口齿启动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紫鹃忍不住道:“侯爷,现在没当着姑娘,您这是何必?您已经”

    傅侯淡然截口道:“不为别的,食君俸禄,傅家也几代受皇家恩宠,不能也不敢不忠心赤胆以报!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真不为别的。”

    傅侯胜然微变“我刚说过。难道你信不过?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这是在这儿,也就这么几个人,您就不能全当不知道”

    傅侯冷然道:“傅玉翎不是那种人臣,再说你这也是害傅家,害你们姑娘。”

    话落,带着四护卫腾身而起,破空疾射,向着西方电闪不见。

    姑娘道:“糟了,娘,咱们又添了劲敌。”

    紫鹃跺脚道:“怎么他会上这儿来,偏又让他听见了!”

    蓝玲猛抬头:“紫鹃,我跟你们去。”

    紫鹃一怔:“你也去?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‘西藏’‘密宗’不是好对付的,有我去,你们省事得多。”

    姑娘喜道:“好哇,这下连傅候也不怕了。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蓝玲,咱们不同于别人,不能不顾全姑娘。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那你是不是要回去收拾收拾。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我还有什么好收拾的。”

    紫鹃道:“那不能让傅侯抢了光,咱们现在就走。”

    蓝玲道:“放心,只管歇息一夜,他抢不了先的。”

    紫鹃讶异望蓝玲。

    蓝玲道:“把马匹舍了,明在早上我带你们母女走。”

    紫鹃、姑娘明折了,蓝玲那种见所示见、闻所未闻的身法,他们母女是见识过了,有那种身法在,准可以追上傅侯,进而超越到他们前头去。

    母女俩放心了。

    紫鹃重又拉着蓝玲坐下

    口口口

    这是一个人。这是一个大帽黑衣人。

    这个大帽黑衣人就坐在这条大路当中,盘膝而坐,背西面东。

    一顶大帽遮挡,看不见他的面貌,不过从他那颀长的身材,以及隐秀威仪的身影看,他必定是位很不凡的人物!

    既是位很不凡的人物,怎么会坐在这种地方,这条路上,尤其是坐在路当中,难道就不怕挡人路?

    刚说挡路,事可就来了。

    远处,他面对的方向,传来了蹄声跟轮声。

    车马来了。

    可不?远远的一辆黑马车驰了过来。

    马车相当快,很快的近了。

    高篷、单套,车辕上是个面目冷峻的黑衣汉子,车篷密遮,不知道里面是什么?

    不用想,赶车的早看见大帽黑衣人了,大路当中坐个人,尤其是醒目的一身黑,还能看不见?

    顿时,马车缓了下来,丈余外停住。

    冷峻黑衣汉子握鞭站起,就要说话。

    突然,一个低沉话声从黑衣人那大帽阴影下传出,不但带着劲力,还隐隐有慑人之威:

    “你做不了主,让能做主的现身说话。”

    车帘陡然揿开,一个枯瘦红衣喇嘛翻身上了车辕,老眼两道锐利目光,直逼大帽黑衣人:

    “施主何为?”

    大帽黑衣客道:“平日都是和尚化缘,今天我要跟和尚化个缘!”

    枯瘦红衣老喇嘛道:“这种事倒是新鲜,施主恐怕是头一个。”

    大帽黑衣人道:“不管什么事,总要有个头一个。”

    枯瘦红衣老喇嘛道:“说得也是,但不知施主要化什么?”

    大帽黑衣人道:“你车里有什么,我就化什么。”

    枯瘦红衣老喇嘛两眼精芒一闪:“原来施主是个有心人。”

    大帽黑衣人道:“早在我跟你化缘时,你就应该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枯瘦红衣老喇嘛道:“可是没想到施主意在此。”

    大帽黑衣人道:“现在你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枯瘦红衣老喇嘛道:“当然知道了,只是我若是不肯施舍呢?”

    大帽黑衣人道“以前,找人化缘的有恶僧,现在,找和尚化缘的也有恶客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,施主是位恶客?”

    “我是善是恶,要看施舍的人的态度而定,要是施舍的...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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