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上


    暴雨砸在青瓦白墙上出碎玉般的声响,赵莽抹开战术手电筒表面的水雾,光束刺破地窖积尘时,惊起一片磷火般的幽绿荧光。
    那台铜框算盘斜插在腐朽的账本堆里,十三档磁石算珠泛着冷光,像某种深海生物在黑暗中呼吸。
    "
    万历九年,新安清丈司监造。
    "
    他指尖抚过铜框上的阴刻铭文,青苔下的篆字突然刺痛指腹。
    手机光谱仪显示算珠磁极交替排列,暗合苏州方言的"
    平上去入"
    四声调。
    当热成像镜头扫过第三档算珠时,紫红色光斑突然在盘面游走——磁石受热后析出的硫化物正拼出三组苏州码子。
    地窖外炸响惊雷,老式收音机突然传出电流杂音。
    赵莽摸出卫星电话,里面竟传来清晨录制的《丈田叹》。
    八十岁老船工沙哑的唱词在雨夜里格外清晰:"
    一叹田亩算不清哟,二叹税吏如虎狼"
    他猛地将手机贴近算盘,声波分析软件捕捉到"
    清丈"
    二字时,磁珠突然自动归位。
    "
    四声调对应四个磁极频率。
    "
    赵莽将湿透的考古笔记摊在膝头,泛黄的纸页上是他三天前破译的《新安丈量法》。
    当第七次播放"
    三叹铁尺量山河"
    时,四档算珠突然吸合成---阵列——正是《河图洛书》中"
    地四生金"
    的星象坐标。
    铜框底部传来机括咬合的脆响,一枚蛇形铜钥弹入半空。
    赵莽接住的瞬间,地窖梁木突然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成捆鱼鳞册从阁楼坠落,在霉烂地板砸出深坑。
    他扑向那本封面烫金的《新安郡县鱼鳞册》,铜钥插入锁孔的刹那,书脊渗出蓝紫色汞蒸气。
    "
    防蛀药还是杀人毒?"
    赵莽用防毒面具滤掉甜腻的金属味,鱼鳞册内页在紫外灯下显出血色经络图。
    万历九年的徽州三十六县化为皮下血管,每处田亩标注旁都浮着针尖大小的戚家军暗码。
    当他将磁石算盘覆上某条扭曲的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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